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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兵器的漂流

  李重民译

  说什么拼死求生,就是自己被对方卡住要害处,却还要让对方伤筋动骨。凭这一点就已经是输了。

  为了不至于到那个地步,我们S国有一件被称为最终兵器的王牌,被悄悄地埋藏在北极冰里。我和伊利亚负责看守着那件兵器。

  在最终兵器的身边起居,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但我和伊利亚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也没有将它当回事。反正,它要是爆炸的话,这地球上一个人也活不了。

  “喂!出事了!出事了!快起来!快起来!快醒醒!”

  一天早晨,我正沉睡着,伊利亚把我摇醒。

  我探起身子,一副睡眼惺忪的目光望着伊利亚·基莫契的络腮胡子,问道:“怎么了?”

  “嘿,你到外面去看!”

  我们的棚屋建造在冰上。我们从棚屋里走出来。在离棚屋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间安放最终兵器的四方形混凝土小屋,周围理所当然地被耸立着的冰山包围着。我们走到外面一看,北侧的冰山已经不见了。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大海。

  “那一边的冰山没有了!?”我惊讶地叫喊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山的山脚裂开了,我们好像正在朝着南边漂去。”

  我打量着前后左右的冰山问道:“那座冰山的背后怎么了?”

  “我刚才攀登上去看过,还是大海。”伊利亚说道,“以这小屋为中心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全都是大海。”

  “如果往南边漂去,这冰山早晚会全部融化的!”我有些着慌了,“我们会被淹死的!”

  “不!还有更糟糕的事,”伊利亚从口袋里取出《最终兵器便览》这本翻阅过无数次、已经破烂了的手册,说道,“第三十六条,最终兵器一碰到水就会启动。”

  所谓的启动,就是指爆炸。

  “出事了,马上向总部求助啊!”

  我们慌忙返回棚屋,直通总部的无线电话机就安置在棚屋里。

  跑到棚屋门口时,我们不由停下脚步。一头巨型雄性白熊正用爪子不停地搔着棚屋的门。

  “白熊!”

  “它也和我们一起在漂流啊!”

  “看样子是想到棚屋里去呀。”

  “让它进去的话就糟了。”我问伊利利亚,“你带着枪吗?我的枪放在棚屋里。”

  “我的也放在棚屋里。”

  我们正在惊慌失措时,白熊用力挤开门进到了棚屋里。

  我们不知所措,惊恐地围着棚屋的四周打转着。不久,白熊慢吞吞地走到外面,朝着南侧冰山的方向走去。我们走进棚屋里,不由失声惊叫起来。白熊好像在棚屋里翻找食物,把棚屋里翻了个儿。床已断裂,食具已成粉末,无线电话机已被砸得稀烂。

  “这下不能打电话了呀!”我哭丧道,“唉,已经完了,世界的末日。”

  “白熊这家伙!”伊利亚取下挂在墙上的枪,冲出去追白熊,“我要把它杀了!”

  我正在棚屋里整理着,伊利亚气急败坏地奔跑回来。

  “不得了了!白熊想要捣毁放置最终兵器那间小屋的门!”

  我慌里慌张地跑到外面一看,白熊好像以为放置最终兵器的混凝土小屋是盛放食物的仓库或是别的什么,用爪子不停地搔着铁门。

  “让它进去的话就出大事了!”我吓得跳起来,朝着伊利亚大声嚷着,“喂!你在磨蹭什么!马上用枪打死它。赶快赶快!”

  “我不能打枪!打偏的话,那铁门上就会打出洞来。”伊利亚取出手册读着,“第四十二条,最终兵器一接触外面的空气就会启动。”

  所谓的启动,不用说就是指爆炸。小屋好像是密封的,里面处于真空状态。我们诚惶诚恐地注视着白熊的一举一动,时而捶胸顿足,时而挠腮搔头,时而全身僵直,时而无可奈何地蹲着。

  这时,白熊大概是饿急了吧,它破罐子破摔,开始用身体“咚咚”地撞铁门。

  “呀!不行了!”伊利亚呜咽着说道。

  “什么不行?”

  “你读读这个。”伊利亚取出手册让我看。

  我呢喃着读着:“第八十条,最终兵器轻轻一震就会启动。”

  “哇!”

  我和伊利亚相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着。这时,白熊终于耗尽力气,死心了,摇摇晃晃地朝着冰山走去。

  看来建筑物确实很坚固,即使白熊用身体撞也纹丝不动。

  总算得救了!我们松了一口气,但这种轻松只是转瞬即逝。伊利亚回头朝身后的大海望去,不由发出了惊叫。

  “冰山!还有一座冰山!朝这边漂来!”

  冰山在南侧的大海上漂浮着,朝着我们这边漂流过来。这冰山虽然比我们的冰山小很多,但如果冲撞一下,这样的震动无疑足以使最终兵器发生爆炸。

  “有没有办法避开它?”

  “哪里来的办法!”

  我们眼睁睁地盯着渐渐靠近的冰山,就像疟疾性发烧似的颤抖着,手脚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下半身渐渐地暖和起来。伊利亚也一样,裤子上冒出了热气。

  撞击非常激烈。

  撞上来的小冰山嵌进我们这座冰山的一角,碎冰飞溅。我们被撞得人仰马翻跌倒在地。

  “糟了!”我嚷着,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两分钟……然而,爆炸没有发生。在知道爆炸发生时就理应死了,但我们好像没有死去。

  “那颗炸弹看来是哑弹啊,”伊利亚趴在地上这么说道,“最终兵器是哑弹?”

  “应该启动的事态接二连三地发生却不爆炸,就是说,是哑弹。”

  我们站起身走近混凝土小屋,从打开着的房门走进去。

  里面是空的。

  “最终兵器在哪里?”

  “哪里都没有啊!”伊利亚陷入沉思。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最终兵器吧?难道是向欧美各国虚张声势的策略吧?”

  “不!不会是那样的!”伊利亚握紧了拳头,“我渐渐地明白了。”

  然而,我却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明白什么了?”

  “最终兵器已经启动了。就是说,已经爆炸了。”

  “你说爆炸了,是什么时候?”

  “是在我们睡着的时候。”

  “那么,我们怎么还会这样活着?”

  “最终兵器爆炸时的能量究竟有多大,你能想象得出吗?”

  “想象不出吧。”

  “是啊。爆炸时的能量太巨大了,因此只有爆炸中心一公里方圆的地方从理应爆炸的世界被刮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你说是另一个世界?”

  “爆炸的能量不仅把爆炸中心地的空间,还把时间都搞乱了。”

  “你是说,我们被刮到另一个时间里去了?”

  “是那样吧。”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读过描写这些状况的科幻小说。”

  “太无聊了。不过,如果我们被刮到另一个时间里去,那到底是过去的世界,还是未来?”

  “这种事,我能知道吗?”

  我们走到外面。已经是黑夜了。

  “恐怕不会是过去吧?”伊利亚说道。

  “为什么?”

  “因为假如是被刮到未来,那至少是一千年以上的未来。最终兵器的放射能应该经过一千年以上才会消失。但我们还活着,看样子不像是受到过放射能的污染。”

  “呵呵,这不是很好吗?”我说道,“不管是被刮到过去还是未来,我们总算捡了一条命。”

  “不,我们没有获救呢!”伊利亚这么说着,用手指着大海那边,“你看那个。”

  跃入我眼帘的是一艘豪华巨轮的身影。它正从夜雾中朦朦胧胧地显现出来,向我们靠近,它的船舷写着“泰坦尼克号”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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